霽仰對鋼琴很感興趣，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霽珈靈的邀約。

不過，在彈鋼琴之前，她得先把生意做了。

剛剛經潘重陽介紹，霽仰逐個和閑聊的貴婦們加了微信，還把她們拉到一個群裏，群名是通俗易懂的‘相親相愛A城貴婦天團’。

霽仰滿意點頭，這個群以後就是他們公司的一大收入來源，對待顧客要親自維護關系。

‘相親相愛A城貴婦天團’這個群已經刷起表情包，各個姐妹紛紛把熟悉的姐妹拉進來。

被拉進來的姐妹一頭霧水，但一聽這大師測桃花運極為靈驗，眼睛立刻就亮得像燈泡，積極在群裏發言。

“大師，我老公死了好多年了，我繼承了他萬千家財。最近我遇到幾個不錯的小夥子，想發展一下，你看他們是不是想騙我錢？”

還有人靈活應用，能測桃花運，那肯定就能測自家男人有沒有別的女人。

“大師，我老公最近夜不歸宿，經常說工作太忙要加班，請問能幫忙查查是什麽回事呢？”

大師霽仰直接發了個接龍，讓有需要的姐妹一個一個來。

潘重陽自帶粉絲濾鏡，覺得霽大師這一舉動大有深意，必定是為了緩解廣大女同胞的焦慮情愫，督促男同胞端正態度改正錯誤，促使各個家庭和睦共處，從而實現社會的和諧發展和國家的繁榮富強。

他非常自覺地接過大總管一職，任勞任怨地在群裏維持秩序，“來來來，誰需要求簽？現在接龍報名啦。”

“簽費大家先自願出，誠心的就出多點，不誠心的就捧個場。”

霽珈靈看到霽仰和這群高傲至極的貴婦交換聯系方式，相談甚歡，差點就繃不住情緒了。

“霽仰，你確定真的要來嗎？”

她威脅性地看著霽仰，“如果你太久不練鋼琴不順手，我一個人也可以的。”

霽仰滿意地看群裏一片和諧，接龍的隊伍蜿蜒，心情大好地回答：“區區鋼琴，我不需要練習。”

她徑直走向霽珈靈，坐在鋼琴椅上，向她招手，“來。”

在萬眾矚目下，霽珈靈只得憋屈認了。

現在騎虎難下，她是不彈也得彈。

整個場子都被霽仰炒熱了，貴婦天團直接打call。

“不愧是大師，恐怖如斯，鋼琴信手拈來。”

“大師，加油！我讓侍從拿錄像錄下你完美表現！”

這引起了其他人的註意。這出了名的太太軍團是怎麽和霽仰扯上關系？

不少人琢磨著，關於霽仰的評價，得重新調整了。

霽仰坦然接受眾人的誇獎。

看她這驕傲的模樣，系統忍不住問，【宿主，你還會彈鋼琴？】

‘當然，’霽仰傲慢點頭，‘在我印象裏，我無所不能。在鋼琴一道，必定也是極有天賦，從無敵手。’

【？？】

系統不信邪，跑去翻她的記憶。

那是一場恐怖音樂真人秀，只有彈出最真摯動人打動領域裏所有的怪物的音樂，才能成為獲勝者，從游戲裏逃脫。

而霽仰，並不會任何一種樂器。

她直接把人家古箏的琴弦給拆了，用那根琴弦絞殺了領域裏一百零八個怪物，全身浴血，最後被剩餘的怪物恭恭敬敬涕泗橫流請出恐怖游戲。

【……我終於知道，你之前說的音樂領域的第一是怎麽來的。】

待兩人就座完畢，霽仰頗有經驗地說：“稍等，我先試幾個音。”

霽珈靈點頭，“都聽姐姐的。”

事到如今，她也幹脆放松心態，陰暗地等待霽仰待會瞎彈的尷尬場面，'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。'

她正好趁著機會，裝作嚇驚，擔憂地安慰……

霽仰一個手指按下去，“崩！！！”

琴弦激烈抖動，發出尖銳的聲音，下一秒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光中，整座鋼琴竟轟然倒塌，濺起無數塵埃。

霽仰臉色淡定，腦海裏緊急呼喚系統，‘靠，這玩意多少錢？’

【宿主，這是大師德維裏約奇的最後遺作，你不會想知道價格的。】

霽仰自己也十分委屈，這個世界的鋼琴怎麽這麽脆弱？她就一個手指輕輕摁下來，就塌了！這關她什麽事呢？

“你買的鋼琴太差了！”為了免於賠償，努力攢錢的霽仰手黑心狠，先下手為強，指責霽珈靈，“沒想到你一直用這麽差勁的鋼琴來練琴。”

霽珈靈直面鋼琴崩塌現場，被嚇懵了，現在她腦子都沒有轉回來。

她楞楞地說，“怎麽可能，這鋼琴價格高達千萬。我從小學到現在，都是用它去參加各種演奏比賽……”

“啊！”

霽母也尖叫一聲，差點沒暈倒。

“這是我為珈靈從小預定的！”

他們這些有錢人家，會提前赴港照B超，預先知道這是個可愛的小女孩。

霽母滿心歡喜，在小孩還沒有出生時，她就特地在拍賣會以千萬的價格拍下了這把極為珍貴的鋼琴，上面還特意刻了小孩的名字——霽珈靈。

霽仰指責道，“原來是給我預定的？質量竟然這麽差？”

“誰給你預定的？是給珈靈……

話說到一半，霽母就說不下去了，這鋼琴確實是預定給當時還沒出生的霽珈靈。但是，霽珈靈原本不是霽珈靈，而是霽仰才對。

霽母突然覺得一陣胸悶氣短，從那小孩還沒出生，她就開始期盼她的到來。怎麽現在她一個人長大了，在外面吃了這麽多苦，她卻對她避之不及？

她是不是應該重新思索這段扭曲的關系？

隨著鋼琴的崩塌，霽珈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
這是她的鋼琴！也是她在霽家最受寵愛的象征！如今卻粉碎了……

“霽仰！這是德約裏維奇先生的遺作！質量怎麽可能會差？你是不是嫉妒我，故意……”

“德約裏維奇先生是誰？”

“德約裏維奇先生是鋼琴界最出名的大師，他制作鋼琴的工藝和他彈鋼琴的技藝一樣精湛。他的每一把鋼琴，都備受追捧，這把鋼琴是他生前最後一把作品……”

“你買到假貨了。”霽仰淡定地說。

“什麽？”

“如果德約裏維奇先生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牛，那他親手制造的鋼琴為什麽被一按就碎？”霽仰邏輯清晰地說，“唯一的可能，就是這把鋼琴根本就是個假貨！”

那一瞬間，霽珈靈不知道霽仰說的假貨是那把鋼琴，還是她。

她臉色蒼白，神色恍惚，被霽仰的氣勢一激，整個人都萎縮起來。

客廳其他人本來滿腹疑惑，聽她這麽說，立刻就接受了。

“可不是嗎？那可是德約裏維奇先生的鋼琴，怎麽可能被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一摁就塌了？肯定是假的！”

“這鋼琴不是整個塌掉而是粉身碎骨地碎掉，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呀！怎麽可能有這種力量？

“不是有人說過霽珈靈像那一把鋼琴一樣高貴嗎？那如果這把鋼琴是假的，霽珈靈不就也是……”

“她本來就是假的呀！假貨用假貨，不是理所當然嗎？”

“不過沒想到像霽家這樣的人家，也會買到假貨？”

大廳內輿論紛紛。

大家都是體面人，說話並不大聲。但是如果知道全場的人一起竊竊私語，那再小聲也變得大聲了。

霽父霽母臉色青白，簡直無顏再呆在這宴席。

原老爺子本來打算當天敲定原家和霽家的合作方案，現在一看，這家人實在是不怎麽靠譜。

尤其是那個沒過門的兒媳婦，如果不是原大師親自定的，他肯定得勸千鳴好好考慮。

也罷，總歸是個女人。不懂規矩，進門教到會就是了。

原老爺子不打算待下去，衣袖一揮，直接就退場，也沒有和霽家說一聲。

原千鳴從小都是天之驕子，哪有被人這樣偷偷笑話？

如果霽珈靈是假貨，那娶了霽珈靈的他算什麽？

他一早就暗示霽珈靈不要多此一舉，乖乖把今天的晚宴搞完。她偏要自作主張，落得現在這下場！

原千鳴深吸一口氣，謹記著自己是今天的主角。他特意和霽父霽母打了招呼，借口家裏有事，才先行退場。

霽珈靈還沒有從消沈的情緒中掙紮出來，這一擡頭，發現自家的未婚夫和公公全跑了。

這麽大的會場，竟然就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裏。

“原千鳴！你去哪裏！”

原千鳴走得更快了，不走幹啥？他這一輩子的臉都丟在這裏了。

霽父霽母也想拂袖而去，但這宴席就在他們家，能去哪裏？

兩人只得強撐著脾氣，老老實實去招待客人，只是到底興致不高，絲毫沒有女兒緣定終生的喜悅。

主人家心情不好，這宴席也像死水一樣毫無波瀾。

然而，在這片尷尬的氣氛中，偏偏有一個小團體聊得花枝招展，歡聲笑語。

霽父緊皺眉頭，擡眼一看，竟然是自己那個惹出大麻煩的女兒霽仰和A城出名的貴婦圈在聊天。

“哎喲，霽大師，你這算的可真準！如果不是十多年前那艘船沒開，我就和我初戀浪跡天涯。現在，我嫁給了a城首富，他去了b城我老公的分公司打工。這真是讓人感慨萬千。”

“霽大師可真厲害！算得可準了！我當初確實因為我那小叔子才嫁入了林家。沒想到嫁進去後，發現我老公可比小叔子帥氣多了！雖然小叔子還在我苦苦追求，但我已經不想嘗試禁忌之戀，還是和我老公安穩過生活好。”

“霽大師，我聽說你們還有正規的公司？不知道是否有vip服務，我想入會！”

潘重陽自覺擔當客服的角色，“當然有！我們都是正規公司的！有完善且優質的配套服務，能提供算面、占蔔、算卦、看風水等一系列的支持。就是這入會費……”

“我們懂的！像霽大師這樣的大公司，豈是隨隨便便入會的？”

“我有錢，我先來！”

“你錢都放銀行有啥用？我現在就有錢，我要做第一個VIP客戶！”

……

宴席結束，霽仰立刻收到了私聊。

她仔細一看，是第一個接龍人——王夫人。

王夫人：霽大師，我老公最近在鬧離婚。我懷疑他出軌了，請問您能幫忙合法合規地找到證據嗎？

王夫人：我和他有協議，誰出軌離婚，誰就凈身出戶。

王夫人：事成之後，我給您這個數。

王夫人發了一張葫蘆娃的照片。

霽仰認真數了數上面的人頭，喜上眉梢，大喊，“九九！來活了！趕緊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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